水流撞在圆石上，便碎成几缕细流，又很快拢在一起，顺着溪床的浅沟往下淌，发出 “叮叮咚咚” 的响 —— 不是急促的声，是像指尖轻敲瓷碗般的清透，混着岸边青草的气息，漫在湿润的空气里。有时遇见凸起的岩石，水流会跃起小小的水花，溅在石缝里的蕨类叶片上，又顺着叶尖滚进溪里，连带着把阳光也揉成了细碎的金片。
溪边的芦苇被水流拂得轻轻晃，穗子上的晨露掉进水里，漾开一圈圈极淡的涟漪。偶尔有落叶飘下来，顺着水流打个转，又被浅滩处的细沙轻轻托住，像给溪水别上了片枯黄的小书签。走远些再听，那 “潺潺” 的水声还跟着风追过来，混着林间的虫鸣，倒像谁捧着一捧碎玉，在耳边轻轻摇晃，凉丝丝的，又满是鲜活的气儿。
